“埃德蒙,我恳求您,不要杀死我的儿子。”戴着面纱的女子用悲痛的声音说。
黑发的男子仿佛被蝎子蜇了一般,将手中的手枪都落在了地上:“您在叫谁的名字啊,德·莫尔塞夫夫人?”
“我在叫您的名字啊,埃德蒙。从您自称基督山伯爵来到巴黎的那一天,我就认出了您。”
“是吗,”伯爵生硬地说,“据我所知,叫做埃德蒙·唐泰斯的人已经死了,如果您来我这里是想找这个人的话,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您,您来错地方了,德·莫尔塞夫伯爵夫人。”伯爵特地将最后几个字讲的特别缓慢。
“如果您不愿以埃德蒙的身份来对话的话,请至少将我当做梅尔塞苔丝,而不是莫尔塞夫伯爵夫人。”
“梅尔塞苔丝,是的,是这个名字,唯一能让我在精神上稍微缓解痛苦的甜蜜的毒药。是的,是这个名字,我在地牢里坚硬的石板上打滚的时候呼唤过,在装尸袋里被抛进大海的时候呼唤过,脚上拴着铁球在冰冷的海水里呼唤过,但是我今天告诉您,梅尔塞苔丝,我一定要复仇!”伯爵激动地说。
“命运使我犯下多么残酷的错误啊,您可以向我复仇,向他复仇,这是您应得的权利,但是我恳请您,放过我的儿子吧!”
“不彻底铲除这个该死的家族,几乎就是违背上帝的旨意,不,夫人,我拒绝。”伯爵咕哝道。
“您提起上帝,上帝是仁慈的,我像恳求上帝一般恳求您,放过其他人吧。纵使我犯下背叛您的罪行,可其他人是无辜的啊!”
“看来您是误解了什么,”伯爵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她,“这是一封告密信,是由一位丹格拉尔先生在我即将和您结婚的前一天写下,由一位打鱼的菲尔南投进邮箱的。”
梅尔塞苔丝感到一阵晕眩,只隐隐约约看到纸上写着“埃德蒙·唐泰斯”、“私通波拿巴党徒”、“为逆贼复辟出力”等字样。
“公正的上帝啊,”她只说出了这句话,“这封信……”
“是我用二十万法郎从监狱总监手里买来的,不过它既然能向您证明我的清白和我复仇的正当性,那么就没白花,”伯爵说,“我所受的苦难,他们也该开始慢慢偿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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